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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在公司的工作已經從節目企畫轉型成文字編輯,每天都
靜靜地窩在自己的位置上,整理網站的文章、寫季刊稿,整個
人幾乎像一株植物般在座位上生了根。生活圈子狹隘得很,在
十多坪小小的辦公室子裡轉來轉去,每天看見的就是那五位同
工,雖然都是美女,但天天看,也很快就看膩了…... 出外採訪
的渴望一直沒有被澆熄。總希望哪一天能像飛出籠中的小鳥去
,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偶而從位子上起身,走到開飲機那兒沖一壺咖啡(最近常把咖
啡煮的太苦…不知是豆子的關係,抑或是粉磨的太細),在沖
飲料時,轉個身,就可以看見窗外的溫州公園,永遠是同樣一
副景致:早晨的樹影隨著日頭的移動緩緩地變換著各種深淺不
一的顏色;中午,許多人拿著便當坐在鞦韆椅上邊吃邊聊;下
午三、四點,幾位外國老師會帶一批小朋友開心地打躲避球,
充滿童稚的笑鬧聲大剌剌地傳進辦公室裡。而我,窗內的人,
很少有機會參與著溫州公園的活動,但每每望著公園,總是有
一份遙遙的想往,渴望哪一天可以走出這令人窒息的小圈圈。

 


最近馬偕傳紀錄片已經正式開拍,由於進度落後,製作人蘇姐
緊張得很。從一路找資料、寫腳本、籌辦馬偕紀念品義賣…在
一連串過程中,她始終馬不停蹄忙碌著。待傳播中心的開幕感
恩禮拜一結束,她就馬上投入馬偕傳的開拍工作,身兼製作人
與導演,卻沒有足夠的時間去醞釀拍片的情緒,我們可以感覺
得到她的緊張與擔憂。然而仁慈的上帝總是在祂忠心的僕人身
上賜下足夠的恩典。


 

那一天,我看見蘇姐非常高興地走過來,笑開了的臉像個孩子
一樣興奮。「感謝主,我一直為馬偕傳禱告,覺得自己已經快
要作不出來了,每天主啊!主啊!的呼喊著,上帝果然就開路
了…..」她興奮地跟我們分享,她找到住在花蓮的偕萬來,一位
平埔族耆老,他們的村落以前曾是馬偕博士傳福音的地方,後
來全部落的人大半都改姓「偕」,也是為了紀念這位宣教偉人
對他們的幫助。而偕萬來,這位原住民耆老早已是原住民紀錄
片工作者的搶手對象之一,許多鄉野口傳歷史都從這位偕老先
生的口中娓娓道出。


 

聽了蘇姐的話,心中免不了犯嘀咕:這個線索不是很久以前我
跟蘇姐提過了嗎?為什麼當初不以為意,現在卻又像挖到寶藏
一樣興奮…..?也罷,不要計較那麼多,還是為她感謝主,畢竟
找到一個不錯的採訪對象,對馬偕傳的片子應當有加分的作用。


 

另外,蘇姐在台神兼課時,認識了一批神學生,他們可以當臨時
演員,扮起馬偕博士當年在台灣訓練的門徒。早年的門徒常常扛
著竹簍、書本,隨著馬偕博士翻山越嶺到各處去傳福音,尤其今
天的三刁嶺、八里大榕樹下常有馬偕與學生們的足跡,在目前保
存的珍貴相片中,可以看見他們在路邊、樹下就開始進行教學,
這是在馬偕博士來台灣前八年,還沒有蓋牛津學堂的時期,知識
與信仰就在大自然的襯托下一次次地從馬偕的口中傳遞給年輕的
學子,這段沒有校外教學的授課時期,後人戲稱為「逍遙學院」
或「天篷下的大學」。

 


讓蘇姐興奮的是,由於她在台神兼課,認識了一批真正的神學生
,請他們來扮演馬偕博士的門徒再適合不過了,再加上拍戲的地
點就在台灣神學院的校園內僻靜的一角,還保有自然的風貌,很
適合拍這場戲。演員有了、勘對景了,作導演的也鬆了一口氣。


 

今天早上要開拍的這場戲就是要請台神的神學生擔任臨時演員,
扮演馬偕的學生,再從中挑選一位高鼻深目的人假扮馬偕博士,
,黏上一些假鬍子,戴上帽子,也就維妙維肖了。

 


我跟如芳手忙腳亂地忙了一場,總算幫助這些臨時演員戴上假髮
、黏上鬍子,換上古裝。由於清末民初的人依舊蓄著長辮子,將
近一半的頭頂都剃去頭髮,為求逼真起見,我們特別找了一些額
頂較高的學生。然而,有位演員兩邊的鬢角長得特別茂密,實在
無法處理,在半開玩笑當中我們索性拿一把剪刀,把多餘的鬢角
剪去,算是為戲作小小的犧牲。化完妝之後,我還特地與一位扮
相最像古人的演員合照一張。

 


由於借來的衣服不夠大,很多高大的弟兄都勉強塞進小號的衣服
中,手腕與腳踝露出一截,看來似乎有些滑稽…然而最好笑的是
把髮辨盤上頭頂之後,看起來不像書生,卻像個專門打架滋事的
混混。罷了,耶穌來是召罪人悔改,馬偕的學生也不是每個人都
文質彬彬,耶穌不也呼召漁夫當傳道人嗎?

 


戲正式開拍了,攝影機架好,導演坐在石頭上,從監視器當中監
看攝影師的拍攝,喊「五、四、三、二、一」之後,馬偕博士跟
一群學生跌跌撞撞地背著竹簍從山路的那一端走過來…照理說,
山路上雜草蔓生,而路途遙遠,這批辛苦的傳道人應該汗流滿面
、神情疲憊才是,怎麼每一個人都興奮地面帶微笑?不行,卡卡
卡…「馬偕不能笑耶!馬偕博士很嚴肅的。」我開玩笑地喊著。
看過那麼多張馬偕博士的照片,沒有一張是露齒而笑的,眼前這
位馬偕,嘴角卻總有一抹揮不去的莞爾之意。


 

在來回的試戲中,導演要求他們想像翻山越嶺的辛勞,汗流兩頰
、跌跌撞撞的姿態。就在一次次走戲過程中,演員們越來越進入
狀況。每個人走起來有模有樣。我飛快按了好幾張快門,希望留
下幾張照片作為存檔。


 

等底片沖洗出來之後,把這場戲的照片與一百年前的寫實照片拿
並放,想必是有趣的對比。時隔一百多年,粗淺的戲劇方式或許
不能呈現當年情景於萬一,但是仍可揣想當時馬偕與台灣學生的
心情。當年的傳道人比現在的傳道人付上的代價多太多。每次出
外傳道,他們沒有汽車可搭、沒有福音單張可散發、也沒有投影
片輔以詩歌教唱,總是要靠自己的雙腳踏遍每一吋土地,到各處
村莊傳講天國的信息,更沒有太多屬靈書籍成為知識的供應。一
百年後的今天,弟兄姊妹有許多方式可以舉辦福音餐會,常在禮
拜天窩到校園書房吹冷氣、翻最新的書籍雜誌,比之於一百年前
的宣教士的辛勞,活在廿一世紀的基督徒,就某個角度來說是太
幸福了。


 

這場戲只有半天就接近尾聲,但趁這機會享受陽明山上新鮮的空
氣,到台神走一趟,參與拍片過程,讓我的心得到釋放,也再一
次深思馬偕博士的偉大。

 

<馬偕傳紀錄片已由長老教會傳播中心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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